“既然不打,皇上何以……?”
“做着打的准备,才能实现不打的政治主张。”朱厚熜一甩袍袖,“昔年,宣宗巡视草原,所过之处,各部落领无不俯称臣,今朕效仿宣宗,有何不可?还是说,爱卿以为朕只能待在京师大内,做一只金丝雀?”
“臣不敢!”
严嵩失惊下拜,战战兢兢。
看似是与内阁共进退,替上司解围,实则,却是站队皇帝。
“臣不敢!”夏言、顾鼎臣忙也下拜。
“朕相信你们。”朱厚熜总算不再板着脸,笑呵呵道,“爱卿若无其他事,朕去坤宁宫看望太后了。”
“……臣告退。”
~
宫门外。
严嵩抢先难,急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?如何是好……夏辅,你当拿个主意啊。”
夏言肺都快气炸了。
可现在不是跟严嵩置气的时候,且这件事注定要他顶在前面,谁让他是内阁辅呢?
夏言深吸一口气,道:“顾大学士,请你将此事通知下去。”
“是。”
“要不下官也去吧?”严嵩热心肠道。
夏言皮笑肉不笑道:“请严大学士随本官走一趟吧。”
“去哪儿?”
“连家屯儿。”
…
小院儿。
客堂,李青坐主座,夏严坐两旁。
“李国师,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?”夏言怒视李青,出质问。
严嵩却是沉默寡言。
李青说道:“如若夏辅只是为了兴师问罪来的,还是别浪费口舌了,好好想想如何将事情做成,才是你该考虑的。收回草原,不会以你的意志而转移,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而转移。”
“你……”夏言拍案而起,怒叱道,“如此慷朝廷之慨,真乱臣贼子也。”
李青冷淡道:“你们的道理在我看来就是狗屁,我的道理在你们看来亦如此,又何必浪费口舌?回去吧,我不想吵,更不会因为你的言语而改变。”
“李子!!”
“别吼了,我不是什么好脾气,再吵,我可要动手了。”
夏言怒极反笑:“好好好,本官倒要看看你怎么动……”
“嘭——!”
严嵩只觉眼前一花,下一瞬,夏辅就飞走了。
就这么……
飞走了。
“李国师,你……”
“嘭——!”
严嵩顿感胸口一沉,接着,一股不可抗力的霸道力量袭来,将他整个掀飞出去……
‘噗通!’
严嵩跌坐在地上,两眼直,
眨眼功夫,他就从客堂到了院里,好生梦幻。
扭头一瞧,夏言就在边上,与他一般无二,一脸怀疑人生,竟是连愤怒都忘了。
“嘭!”
客堂门乍然作响。
二人愕然抬头,只有紧闭的门,不见李青身影。
良久,
夏言总算是想起来愤怒了,起身,拍土,破口大骂:“有辱斯文,粗鄙不堪,乱臣贼子……”
严嵩也生气。